Corroding Ash。
学姐生日快乐><
风里刀收到了一封信,来自龙门的信。用之前他送过去的西厂密印的笺装了匣子里快马加鞭连夜送到自己手里的。信封上,属于顾少棠那龙飞凤舞半分女性气息都找不见的字,西厂督主雨化田。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给自己的信。
即使在这大明宫中打滚摸爬了也有几个月,天生大约表演力就比较过人的他面对着西厂那些太监们毕恭毕敬的一声督主,东厂那些老头太监阴阳怪调明朝暗讽的一声雨公公,他都能用那张应该属于雨化田的面无表情的脸冷冷应下一声。反而是之前与常小文两个人独处时候,她用那自己本应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搭着再熟悉不过的语调喊他声风里刀的时候,他却好久没有反应过来似的,风里刀是谁。
只是这样的自己大约仍然是敌不过曾经也算是山盟海誓过的女人(虽然一点也不女人就是了)常用的笔迹。
他苦笑了一下,应该不怎么好看的那种,这张脸确实也不适合那种表情,然后抬起戴了黄金珠宝装点的指甲套的手拆起了封笺。
里面只有一封信,材质并不上等的宣纸,对折好躺在信封之中,他把它展开,信上只有一行字,同样龙飞凤舞到让他又开始认真考虑起来是不是该捎本字帖送到龙门给顾少棠。
那上面写着。
风里刀还活着。
风里刀想,我当然还活着不需要你用陈述句肯定都也活着早上还对着镜子化妆中午还吃了串葡萄下午还见了那个昏昏沉沉犹如丧母般悲痛的成化帝,我当然还活着。
然后他意识到,活在这里的是雨化田。
而顾少棠所说的还活着的人,是风里刀。
>>面具之后。
三天之后。
从龙门来的西厂犯人的押送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北京城。其名曰之前朝廷叛党赵怀安的余党。那犯人被关在木制的囚笼之中双手被拷上了铁链,身着净白素衣,脸上不知为何被蒙上了面具,一头乌黑长发散落让堵在路边看热闹的京城百姓们纷纷猜测。
而作为那一次肃清的最大功臣,西厂的督主雨化田,则站在紫禁城前,亲自迎接。
身着白衣的求图被押着走下了囚车,刚刚踏到地上的瞬间脚步有些不稳地向前倒去,被眼前的男人接住抱在了怀里。仅仅是一个习惯的动作,但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怀中的触感却意外的好。较常人来说更冰凉的体温像是冻的刚好的冰块。在那龙门沙漠下的经历让对方本来与自己相差无几的身形瘦削了许多,不知为何有些颤抖的身体和眼前散落的漂亮黑发一瞬间让风里刀心底涌上一阵来由不明的成就感。
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
他用西厂督主雨化田的声音在眼前被成为“风里刀”的囚犯的耳边,低声说道。
“欢迎回来。”
×××
紫禁城的宫女议论纷纷。
“你们说,雨公公带回来的那个囚犯,其实是个女人吧?”
“怎么可能……。”
“你看啊,雨公公这么大张旗鼓把他弄回来,那天又这么抱住那个囚犯,回来就只对皇上说请交给我处理就没了动静,你说这莫不是所谓……金屋藏娇啊?”
“去你的吧,雨公公他可是……”
“你别说,之前万贵妃还活着的时候,不照样把她也照看的服服帖帖的吗,说不定……”
“你们,在这说什么闲话。”
面容满是异域风情的侍女打扮的女性走近来,一声不带感情变化的怒喝加上她身份的特殊,便让那些嚼舌根的宫女给呼了走。刚刚两人的对话让她尽收了耳底,倒也并非空穴来风的胡乱推测,她也不禁有些担忧地想起之前那个骨子里还是风里刀却作为雨化田施满脂粉行走在宫中的男人和自己遇到时候,那让自己都觉得有些冰冷的眼神。像是入戏太深一样,那张叫雨化田的面具,覆在那个自己喜欢的男人的脸上,就这么摘不下来了。
该不是那雨化田已经把风里刀杀了拿回自己的身份了吧?
一个推测涌到眼前,随机又被否定掉了。顾少棠说,那人的武功已经废了双眼因为沙暴而瞎,就算是风里刀那家伙也能毫不费力地制伏的废人而已。
常小文闭上眼,把脑中那些特属于女人的复杂思绪摇摇头甩了走,只要那笨蛋还好好活着就行,就算是作为西厂督主这么一辈子戴着张面具也好,哪天若是厌烦了,两个人带点钱,一路游玩回到那个刚新建而成的龙门客栈然后就在那住下倒也不错。
这也不错,她想。
×××
风里刀觉得自己疯了,不是疯了也是快要疯了。
有人正躺在他床上,确切来说那也不应该是自己的床榻,是雨化田的。而躺在那里的那个人又正好是雨化田——只是从表面上来看,鸠占鹊巢地躺了他的床的是那个两天前刚被送进京的囚犯风里刀。
他看向床铺,那个的面具已经被摘去,露出那张与自己宛如双生子的面容。
明明是相同的面容不过阴森了几分苍白了几许,对方那张脸却怎么看都好看。有些过长的睫毛敷在眼睑之上,因痛苦而紧闭的双眼下他记得是一双犹如刀子尖锐锋利的桃花杏眼,矛盾的两者交杂在一起却带了一种莫名的魅惑。薄而无血色的唇瓣抿的死紧,像是被什么噩梦纠缠住了,有薄汗自额上垂下的青丝上滴落。
风里刀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布满粗茧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那张被脂粉打的要闷死的脸,我也长着张这样的脸吗……?
随即这种称得上荒谬的念头就被他自己那张不小心映在了旁边铜镜上的脸给打了个粉碎,那些厚重的脂粉与黑色的眼线在他脸上像是戏里丑角的化妆。明明是一样的脸,同样的妆在他脸上却说不出的奇怪。
他有些恼怒,干脆就坐到了镜前,拿了一块布巾沾了水,在脸上胡抹乱涂个一气,那些什么个胭脂粉桶桶就跟剥落的木墙皮似的层层往下落。镜子里的人又成了风里刀,真的风里刀。因为长年累月的混迹江湖雨打日晒显得更加健康的小麦黄的肤色,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着了什么魔。
他只知道,要是再不把脸上那张雨化田的面具卸下来,他一定会疯掉。
忽然听见从床上传来呜咽的响声,像是在说些什么却又无论如何听不得个真切。比起说话倒更像是求救的挣扎,溺水者想要抓住岸边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无力的濒死的呜咽。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到了床边,一脸狗腿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这眼前娇弱无力躺着的,不是顾少棠也不是常小文,甚至不是哪个黄花家大闺女就是个作恶多端不男不女的太监头子——还跟他长着一张脸。自己这么狗腿的是献的哪门子的殷勤。
真他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无比后悔的想着放开那只手,却不料自己反被抓住了。雨化田已经是武功全非,那抓着自己的只是微不足道的蛮力没有任何内功可言,那曾令人闻风丧胆的隔空碎石的气功功夫现在如同个笑话似的。说的不客气点,现在眼前这人还真就是个大闺女,不仅长相上像,又手无缚鸡之力,那活儿也比寻常男人来的少一个。简直都可以算作顾少棠的学习楷模了。
那几乎是天生的性格让他不禁有些心软下来。于是就这么顺势双手握住了雨化田,那双手也真够像女人的手的,而且还不带什么温度,冰冰凉凉的刺的他都心冷。
“没事,你不会死的。”想着说些什么让对方平静下来就随口来了一句,却发现自己一开口那嗓音就都是雨化田的,像掐着嗓子说话那样,细的有些难受。当初常小文押着自己说你要不想我直接给你那活儿来一刀就好好练习着,反复折腾才给整出来的一副声音。平时讲话都这么捏着,这一会儿也转换不过来。然而这却反像是给了对方什么刺激,一瞬间他竟挣扎了起来,一双杏眼桃花眸忽的大睁,因为视力的失去而没有了神采的双瞳中写满了大概是恐惧。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力道也大了起来,试图挣脱他就这么逃开。
风里刀生怕神志不清的雨化田会闹出什么麻烦,情急之下竟凑上身直接把对方压在了身下,这下子他挣扎的更加厉害了,似乎是本能意识地抗拒着自己的触碰,而自己也不屈不挠地继续压制着对方。最终还是体格健全的自己略胜一筹。雨化田还是停止了挣扎,空洞却仍带有某种不可解的魔力的黑色双眸失去对焦地越过自己望向不知何处。墨染的青丝散落在素白的床铺上与对方同色的衣物上,方才的对抗似乎耗尽了雨化田全部的力气,他不规则地喘息着,同样因为刚才的挣扎而散开的衣襟间露出的瘦弱白皙的胸膛上上下下起伏。于是把那个曾经不可一世而高傲的西厂督主给制服在身下的胜利感压过了风里刀心中“这个人在沙漠里究竟经历了什么”的疑惑。
而也正好是这个号死后,风里刀忽然发现,自己最终还是没被常小文一刀断子绝孙了的那个地方,竟不知不觉间抬起了头。
×××
“有天一大早我去外面烧水,开了门就看见这家伙半死不活地躺在我们客栈门口。”和雨化田一同被送到京城的还有一封短信,同样出自顾少棠。
“也不知掉这家伙受了什么才从那沙漠里爬出来的。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已经双眼都瞎了,保险起见我顺便废了他的功力。本来想直接杀掉的,但觉得……督主留他还有用,就这么处置了。”
信里的代称都很语焉不详,若不是经历过那件事的当事者绝对不会察觉其中的玄机。只有在写督主这个词的前面有一块墨涂的痕迹,常小文拿着这封信猜想,她大概本想写的,也是风里刀吧。
常小文摇摇头,被发髻盘住的头发有些沉重的感觉不太舒服,但差不多也习惯了。
×××
我绝对是疯了吧。
风里刀这么确信着,他现在正做着可能堪比去偷顾少棠内衣一样疯狂又危险的事情,或许也不恰当,但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比喻。
他的身下是衣衫不整的雨化田。素衣的腰带被他一只手解了开,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他鬼迷心窍地伸出手去捏住了对方胸前小巧的红樱,指尖触碰到旁边的肌肤,丝绸一样的手感让他不禁再次怀疑了眼前的人的性别。小巧的红色捏起来的手感也很舒服——而身下的人本能般的一声媚叫也犹如催情剂一样更刺激了他的欲望。
下身没有被阉割掉的小兄弟也蠢蠢欲动,让他觉得自己在这变态的宫中待了太久性取向也一定出了问题。
但他也无暇去想了,右手继续着动作,便将那人身下的衣物也褪了去,没有男性象征的下体像是将那人所有的脆弱暴露一般呈现在自己眼前。
感受到了这一点,雨化田短暂地恢复了神智。风里刀听到对方似是在喃语着什么,便分了神俯下身去听。
“你……这……无礼之徒……”
沙哑的声音间毫无疑问地染着情欲。
这令风里刀不禁扬起了嘴角,大概可以比喻为劣质的笑容。
“没想到名震天下的西厂督主也会沦落到这般境地。”他说,刻意地拿捏着声音,与使用的词藻,一言一行尽是模仿。
“你……你是谁……?”
“雨化田。”
他用记忆中与对方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理所当然似的说出这个名字。
小小的冷清的房间中春色旖旎。
雨化田并不喜热闹,所以他自己的卧房中也装饰地简朴,风里刀替了雨化田住进来后也没有敢作太多改动生怕谁人起疑,就保留了这样的装潢。不说金银珠宝,就连上好的字画也没有挂上个几张,溜出去给人看,任谁都不会相信这会是可以说权倾朝野的西厂大督主朝夕相伴的房间。
风里刀一路挑逗玩弄着身下人的身体,大概鲜少为人触碰的白皙上随着他的动作已经绽放出一连串的桃花红痕。显然他还有意识地抗拒着倾泻而出的呻吟,但意志和力气都已经无法集中。
没有身下那活儿也无法确定是不是有感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对方当了女人看待。他把手伸到那两瓣的缝隙间,一只手指探入,一个完全不同于对方身子的冰凉,滚烫地灼人的地方。像是要抗拒外物的入侵,那小小的地方紧紧压着自己手指,与其说是向外推出不如说是挽留着自己。
断续的呻吟像是上好而持久的催化剂不断刺激他的神经,他抬起头,发现雨化田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水般的液体沾满,没有焦距的眼睛里写着类似请求的情感。
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耐,抬起对方的腿停在肩上,将下身已经胀得发痛的肉刃一下子贯穿刺入了对方身体中。
没有经过仔细扩张润滑的小穴让硕大的巨物的进入补时那么顺利,身下人的呻吟中也带上了哭腔,也蔓延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让风里刀不得不放缓了侵略的速度。他小心翼翼地推进着,让肉刃埋至最深处,很快,他觉得动作顺畅了许多,一股暖湿的液体流过交合的地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那是什么与隐约闻见的血腥味道,他只是兴奋地开始了抽插,木床随着两人的动作吱呀地作响,行将就木一般。
不消多久,他的欲望泄进了雨化田的身体中。
迷迷糊糊间,风里刀低下头最后所看到的,是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已经无法抚平一般的疼痛。
×××
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几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他梦到了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还是风里刀,混迹江湖黑白通吃放浪不羁,刚刚认识顾少棠的自己简直是刚被套了缰绳的野马。
只是睁开眼时,看到的仍然是那间房间,装饰简朴,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上等字画,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属于“风里刀”的房间。
常小文站在他床边,汉宫宫女的打扮在她身上也很好看但怎么也比不上那鞑靼的服饰来的有味道。
“你也真够没用的。”她说,“那人我已经给他戴了面具送下去疗伤了。”
她这么交代完大概是你好好休息的意思便转身要出门,他愣了一下,爬起身来,出声喊住了她。
“……常小文,我是谁?”
她也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一成不变的口气回了一句,“你说什么呢,督主。”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的只是他一个人,在那间不知是否属于他的房间之中。
fin
20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