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roding Ash。
*设定的前提是“绮礼没有能够杀掉时臣而让时臣最终与切嗣对决。没有胜负之下他见证了‘圣杯的真实’,冬木大火后,时臣把被埋在间桐家虫仓下的雁夜带了回来。
Unethical Farewell(背德的道别)
[words by kouya 2012.5.23]
“雁夜。”
昏昏沉沉的黑暗之中,他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音量不大,只是温柔地振动着耳膜而已。低沉的声音,非常熟悉,勉强地还在运作着的思维这么判断。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和记忆里的任何一个角落连结起来,他想不起来,或者说,
没办法想起来
。雁夜试图睁开眼睛,但是太过沉重的眼皮让他连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都无法做到。
身体里面,那些一直在悉悉索索地蠕动着啃噬着他的血肉的刻印虫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皮肤像是被烧灼过的火辣辣地疼痛着,但他其实已经无法确切地感知到“痛苦”这个概念了。
快要停止运作的思维让记忆一片混乱。只有一个词汇还是清晰的。
SAKURA
。樱。她怎么样了?对了,他是来救樱的。圣杯战争快要结束了——自己能供给给Berserker的魔力已经一点也不剩了,自己的那个从者应该已经消失了吧?但是他要赢了,他可以带走樱了,只要赶在脏砚发现之前,带她离开这里……
然后呢?
什么也想不起来,记忆里最后所看见的景象,是弥漫了全部视线的火焰。他讨厌火焰,就像他讨厌远坂时臣和他的魔术一样。那种烧灼的感觉非常痛苦,黑烟呛进呼吸里的感觉
非常痛苦
。
然后呢。
然后记忆到这里中断了。
“雁夜?”
呼喊他的名字的声音非常温柔,像是小时候自己还经常跑到远坂家的时候,那个年长他几岁却俨然一副自己监护人的样子的远坂时臣偶尔给他讲故事时的口气。
好怀念。
好想再听一次。
隐隐约约间,这样示弱般的想法逐渐萌芽。或许是早已埋在心底的种子了,只是他一直用最粗暴的方式用一遍遍重复的憎恨把那种子给深埋在了地壳之下。
身体似乎悬空了。
磕着背部生疼的地面消失了,取代而之是一双温柔的手臂。以及热度。
他很想睁开眼睛,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他想知道樱是不是还好好的,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那个温度是属于谁的。
他再一次试图撑起沉重的眼皮,这一次却被阻止了。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触碰到眼皮。那个人的唇也带着温度,会让人上瘾的温度。
“睡吧。”
那个声音这么说道,像是魔术一样,让他仅剩的意识也一并沉入了黑暗之中。
就像是很多年以前远坂家的大少爷给他念完一个故事的最后,会对他道的一声“晚安”。
×××
叮铃铛。
某种意义上可以称赞为悦耳的声音,再一次把他从本以为会是永远的安眠中唤醒。
这一次雁夜终于睁开了眼睛,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的睡眠让他的视线无比模糊,像是高度近视才会有的视觉效果,眼前有个人影,却因为黑暗与模糊化的双重效果让他很难辨别清那个人是谁。好像没有任何衣物覆盖遮蔽的背部可以感受到自己正靠在一个皮革制的柔软的东西上——沙发一类的。他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行动。
他低下头。有什么银色的东西在模糊的视线里微微闪耀着光芒。
叮铃铛。
这样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似乎是从身上那银色的东西的一端发出的。
在间桐家的虫仓里的记忆被突兀地唤醒。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因为害怕自己的本能无法承受住那样的折磨而选择逃跑,他在最初的几天里甚至以后的时间都让那个老怪物用这样的东西把自己捆住——锁链。银色的锁链,深深地陷入赤裸的皮肤中,他越是挣扎那锁链就因为反噬的作用力而缠绕地更紧,连一点逃跑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那些虫子钻入自己的身体,开始吸食他的髓液去制造出罪恶的魔力。
“啊……”
他听见自己的喉咙里无法抑制地发出哀鸣,他想逃跑,本能地想要从这个锁链里逃跑。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快点逃开——那些虫子、那些虫子……
“不……”
声带好像被烧灼过一样疼痛。
他想叫喊。他挣扎着,那些锁链却丝毫不动。
叮铃铛。
叮铃铛。
有人正扯着那条锁链,似乎是在摇晃着,碰撞的时候所发出的,还称得上是悦耳的声音。
“雁夜,别动。”
他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讲,像是在安抚自己,却没有效果。恐惧,被放大了无限倍的恐惧和内心深处想要拯救那虫仓里无助的少女已经魔化成了执念的想法混合在一起,让他继续挣扎着。赤裸的皮肤摩擦着身下的皮革,火辣的刺痛顺着冰凉的锁链传递到了肌肤上。
然后他被人抱住了。
手臂环绕在被扭曲的突兀的青筋覆盖的颈子上,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丝绸似的布料,灼热的吐息抚过耳边,胡须的触感则碰到了右侧还未失去知觉的脸颊。
“雁夜,乖,不要动。”
——他想起来了。那个声音。
不可能忘记的那个声音。
“时……臣……“
自己沙哑到了极致的声音,像是哀鸣一样重复着那个人的名字。
×××
“雁夜。”
“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
“你知道吗。”
“没有什么万能的许愿机也没有什么根源。”
“那就是一个骗局。”
“我啊,用了三十多年的人生所追求的东西。”
“就是这样一场可笑的骗局。”
这个家伙疯了吗。
那让人刺痛的液体从自己身后那个被刻印虫进出过无数次的洞穴灌入体内的时候,他听见远坂时臣一直在说话。是在对自己说话吗?不,他从来不会对
间桐雁夜
说话。但是他面前除了自己应该谁都没有,那么,就是在自言自语了?
“哈……时臣……你是个……混账……”
他还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明明意识并没有去刻意控制声带的发声,那些台词却像是早已在舌头底下准备好了,只要在“远坂时臣”的面前,就能像是定时好的闹钟响起一样说出口。后穴在叫嚣着疼痛,进来的不是虫子。却带来的是相同的痛苦。
那是红酒吗?他也没有喝过那种东西,自己喝喝啤酒就会醉到第二天起不来打工,但他觉得如果是远坂时臣的话说不定就连这种时候也会用红酒。
“从间桐家逃走了的你又算是什么呢?”
“哈……间桐……的魔术……你又……明白什么……”
不受控制的话语里夹杂着喘息。他知道现在的远坂时臣大概已经有哪部分不正常了,和自己一样。那家伙到底在所谓的圣杯里看到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会和他做爱——或许这也算不上——的远坂时臣,不是他记忆里的任何一个远坂时臣。最初小时候的记忆中会给自己读故事的人,娶了葵的男人,把小樱亲手送进了地狱的恶魔,他谁也不是。
把自己从间桐的废墟里带回来,用锁链绑起来,用红酒浇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到底是
谁
?
他不知道,也没有力气去知道。
×××
漫长的惩罚一直持续着。
大概有一整杯的红酒被灌进了那被虫子们无数次爬过的穴口里,虽然一大半都在进入的时候就流了出来滴到地上,滴答的声音听着也带有灼热的温度。刺痛,本质是酒精的液体理所当然地让那些嫩肉疼痛不已,雁夜不禁想要嘲笑自己,都被那么多虫子上过了现在居然还会觉得疼?他还想嘲笑时臣,那个正认真的,亲吻着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左眼的男人。我的身体里都是虫子啊?左半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了?就算是上了这样的人又会有什么乐趣呢?
他想笑也想质问对方,但是一张口往外泄露的却只是夹杂了快感的呻吟。他居然还有快感。
太可笑了。
“雁夜。”
他已经数不清楚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时臣已经喊过几次他的名字了,只是他不想回答也没闲暇去理他。试图压抑声音却只觉得声带一阵阵地疼,干脆就放弃了。现在所发生的一切简直比马上有人告诉他“其实没有什么圣杯战争小樱也没有被送到间桐家一切都是假的”还要来的不真实些。
“你的眼睛其实是紫色的吧?”
“……谁知道啊……”
“很漂亮的颜色。”
“我从很久以前就觉得了,雁夜。”
“你真的很漂亮。”
被夸赞的人简直想翻个白眼,远坂时臣疯了, 这点都不需要去确定就可以得到答案了。而那个疯子现在,正把欲望埋到自己的身体里。
早就习惯了虫子并且刚刚被红酒洗刷过一遍的地方,毫不费力地就接受了另一个人的进入。就算这样他竟然还感受到了些许的快感,随着对方抽插的动作,那种感觉更加明显。或许只是心理作用的快感吧?他想。
“雁夜。”
疯子还在喊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还是很温柔。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居然听起来还有些优雅。
自己的名字音节是三个字,远坂时臣重复着那三个音节,就好像拼凑起来会变成一个小小的童话故事似的。
“——雁夜。”
间桐雁夜有一瞬间觉得,对方似乎下一秒就算说出“我喜欢你”这种台词都不奇怪了。他甚至在想,说不定这都只是一场梦了。醒来之后他的身体里就没那些虫子了。
但是对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味的,单纯的,像是个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自己的名字,直到他射了出来在自己的身体里。
也没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