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roding Ash。
重い目盖を开けたのならばすべて壊すのなら黒になれ
想张开这沉重的眼睛的话想毁灭一切的话就让黑暗吞噬掉这一切
惡林檎
那年真的是格外的冷。
明明是白菊刚刚染上枯萎的颜色的时节,天气却已经冷的连寒梅都要凋敝。民间人们都传说着,雪女作祟了哟,漂亮的雪女在冰冷的山中正哭泣着,眼泪化作了寒霜遮住了太阳,只想让那负心之人偿命。
不过传说归传说,这寒冷的天气带来的现实意义除了一年的欠收外,也就剩下那军队里直线上升的生病人数吧。
而某人也很不幸的,成为了大军中的一员。
街上来往的人都裹着厚厚的一层衣服,低着头,尽可能躲避那呛人的寒风。往日热闹的店铺集市似乎是被无形的雪给覆盖了一样,冷清了许多。
“啊……还真是冷呢。”
大阪城内的一个普通的卧房,小小的房间被火炉的热量熏的很温暖。不过房间里的某个人却像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样靠在窗边。窗户大开着,冷风趁机便毫不留情的闯了进来。而那个人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一面抱怨着好冷,一面看着窗外大阪城的雪景,大有想要一享所谓冰火两重天感觉的架势。
“还知道冷就把窗户给关上。”
房间的另一角,正以标准的像是只有在会议的时候才看看到的姿势跪坐在案桌前批阅着堆积的公文的人似乎受不了他这样可以被冠以笨蛋之类形容词的行为。
“你不是还在生病吗。”语气似乎跟这窗外的温度一样冰冷,一点也不像是什么关心的话语。
但是正在窗边欣赏大阪雪景的某个准病号听到这句话却有些惊讶地转过头。三成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纯白浴衣,很适合他,没有披羽织是大概是因为屋子里已经挺温暖。修长的手握着毛笔,专心的对付着那已经所剩不多的文件。也只有这种时候他还会记起三成还是个文官。
“三成你这是在关心我?”语气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然后他注意到三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写字的手顿了顿,脸看起来似乎有些红,微小的变化看起来像是害羞一样。
这点还真是可爱啊。他想,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一阵冷风就很合适宜或者很不识时务的从大开的窗户外吹进来,还夹杂着些许冰雪的风这么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巨大的温度落差让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果然好冷啊……”
这么感叹了一声,但随后却听见咔嗒一声哀鸣,无比突兀,抬起头看见三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离他不过一步之遥,而那扇无辜的窗已经被狠狠关上了,厚厚的布帘重新隔绝了室内和室外。
“我只是觉得冷而已。”撂下这么一句似乎很合理的解释,针对他刚刚的疑问句。不过这个回答对于德川家康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在还没有问出那个问题之前他便知道了真正的答案。
”三成。”因为热度而显得比平时沙哑的声音。
而被喊到的人还来不及回答写什么,便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往下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整个人已经被箍在一个温暖到有些灼热的怀抱中。
那个人的体温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那么真实的传来,与他的体温相比,完全是灼人的温度,让人感到有些晕眩。完全沉默的房间中能够清晰的听到呼吸的声音。
所有的感觉都带来一种不可思议的晕眩感。
“果真很冷啊,三成。”
他听见正抱着自己的人这么说,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那种感觉让他有些难受,包括周身与自己的体温相差太多的灼热,都带来这种感觉。
“放开!”他有些生气地吼道,同时试图挣扎着想要离开,但发现所有的动作都是徒劳。他知道家康的力气向来比他大许多,但是在生病中却仍能这样困住他——这一点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或许是他自己挣扎的时候也没有用多少力气?总之不管是哪个说法,反正他最后还是待在家康怀里。
“这样就温暖多了吧。”
这么说的时候他尝试一般亲吻唇边冰冷的耳垂,小心翼翼的。像是要保持某种平衡一般。
“放开……还有工作没弄完……”
触碰似乎总是很有效果,三成的语气似乎软下来了很多。
“重要的都已经完成了吧。”
他清楚他的习惯,公文之类的东西会先把重要的给挑出来仔细完成,这样即使有什么突发的情况无法保证工作全部完成也可以保证重要的事情不被遗漏。这也是之前三成教他的。
——有时候他会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石田三成。当然这个认知,除了自己他未曾对谁提起过。
“三成……”眷恋一样又喊了一次那个名字,有段时间这个名字甚至成了他的口癖。
然后是再一次的亲吻。
×××
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黑夜了。与外界交换光线的窗口已经被厚厚的帘布给遮挡住,火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但屋内似乎也不是那么冷。
家康坐起身,似乎比之前感觉好多了,体温大概也降了些。明天就能痊愈了吧,他想。
“……看你好像根本不是在生病。”
刚刚这么想着便听见身边传来这样的话语。还是那样冰冰冷冷的声线,却听起来有种莫名的沙哑感。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他便这样问了,配上一贯的那种被说成很傻的笑,虽然这样搭配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
“最近可没时间休息。”
三成一面这么说一面也坐了起来,披着毯子背对着自己开始穿衣服。
“……最近……?”
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便看见三成转过头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的黑暗中他却能看清他的笑容。而且是那样的笑容。总是在战场上见到的,那样残酷而单纯的笑。
“秀吉大人要开始进军世界了啊。”
他看着三成笑着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觉得很冷。像是民间传说着的雪女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不知是不是黑暗的错觉他觉得刚刚还在自己怀中的人现在离自己非常遥远。
他确信这个世界上他比谁都了解三成。但他没有一点点自信能够对自己催眠说三成是属于他的,一点点都没有。
×××
那年真的是格外的冷。
当败白菊终于全部染上枯萎的暗黄,深秋终于过去的时候,丰臣军的铁蹄也踏上了朝鲜的土地。
×××
——战争是秩序崩坏后的产物,却又永远都是建立秩序的前提。所以,无法容忍自己手上沾上任何人血的仁慈者,是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建立一个天下的。
信玄公的这段教诲他一直都谨记着,所以即便无法认同丰臣秀吉的做法,无法认同他治国的理念,却仍旧选择了服从。或者说,是仍旧没有下定决心去改变,没有下定决心去推翻现有的“秩序”,将天下再一次推入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再在这废墟中建立起新的秩序。所以他直至现在都沉默着——隐藏起所有可以被称为野心的情绪,然后就像那位已经安眠于尘土中的军师大人所期望的一样,作为“光”的那一面,和三成一起成为丰臣军的刀剑。本该是这样的——本该这样的情况可能还会持续好久—--
“但是……这种战争算是什么!”
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在战前会议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理智在刚才的时间里似乎罢工了,罢工结束的时候,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在他的喉间。
他看见三成站在自己面前,看不清被刘海遮挡住的表情,但在那刀面上反射的惨白的光芒确确实实地刺疼
了他的眼睛。他仍旧维持着刚才那样拍案而起的动作,周遭的气氛快僵硬地如这初冬却格外寒冷的天气了。
丰臣秀吉仍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一般沉默着,只是眼神一直没有向这里瞟来。刑部的表情像是在笑,只是没有听见他那种可以算是扭曲的笑声。
而福岛正则——确切来说是以他为中心的那一派武将,正以一种仇视的眼神注视着三成。
——战争是秩序崩坏后的产物,却又永远都是建立秩序的前提。所以,无法容忍自己手上沾上任何人血的仁慈者,是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建立一个天下的。
信玄公的这段教诲他一直都谨记着,所以即便无法认同丰臣秀吉的做法,无法认同他治国的理念,却仍旧选择了服从。或者说,是仍旧没有下定决心去改变,没有下定决心去推翻现有的“秩序”,将天下再一次推入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再在这废墟中建立起新的秩序。所以他直至现在都沉默着——隐藏起所有可以被称为野心的情绪,然后就像那位已经安眠于尘土中的军师大人所期望的一样,作为“光”的那一面,和三成一起成为丰臣军的刀剑。本该是这样的——本该这样的情况可能还会持续好久—--
“但是……这种战争算是什么!”
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在战前会议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理智在刚才的时间里似乎罢工了,罢工结束的时候,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在他的喉间。
他看见三成站在自己面前,看不清被刘海遮挡住的表情,但在那刀面上反射的惨白的光芒确确实实地刺疼
了他的眼睛。他仍旧维持着刚才那样拍案而起的动作,周遭的气氛快僵硬地如这初冬却格外寒冷的天气了。
丰臣秀吉仍坐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一般沉默着,只是眼神一直没有向这里瞟来。刑部的表情像是在笑,只是没有听见他那种可以算是扭曲的笑声。
而福岛正则——确切来说是以他为中心的那一派武将,正以一种仇视的眼神注视着三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