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roding Ash。
*全员向。涉及的cp大概有言切/时雁/兰雁/闪恩/枪教授/帝韦伯/真爱组/骑士姬/五代枪弓
*半架空设定。圣杯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忽然被告知世界将毁灭的魔术师与英灵们。由于出现在冬木市周边的神秘结界的影响英灵们的能力也被削弱。距离毁灭,还有三个月的时光。……这样的中二灭世设定www
Today is the first day of your rest life.
(今日将是你余生的第一天。)
(-92)
韦伯·维尔维特醒了过来。
闹钟响过了三声,似乎还在孜孜不倦地尽着自己的职责不打算停下,规律而无机质的尖锐响声让昨晚一直为了魔术的准备而忙碌到深夜困倦无比的魔术师差点就伸手直接把那个可怜无辜的闹钟一把拍到地上去让它再也不会发出那刺耳的声音。
不过它还是幸免于难了,因为从房间外传来的瓷器掉到地上粉碎的哀鸣让年轻的魔术师脑中并不多但依旧是存在的警觉心打败了昏昏欲睡的低气压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窗外属于11月秋末初冬这样时节的和煦阳光有点刺眼,带着体温的温暖被窝,隐约弥漫了整个小小的屋子中煎饼与热牛奶的香气。若非右手手背上那三道像是烙印下一样的血红的令咒与体内确确实实感受到的,与那个征服王之间存在的魔力连结,他甚至都会忘记了,自己还身处于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战争之中。
年仅十九岁的魔术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发现那个征服王并不在。想起刚刚门外几乎是让他惊醒的碗碟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不会是Rider那家伙去拿东西大手大脚地又摔了什么吧?真是的,让他灵体化就是不听我的……这么在心里无意义地埋怨了一下,他爬下了床穿了拖鞋,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爷爷?婆婆?”
他这么打着哈欠喊着,两个他用暗示魔术臆造出的亲人,没有回应,只看见地上碎成了片的瓷碟,碎片无规则地溅了一地。
“发生什么……”
他疑问的话语还没完全地说出口,耳边就听到一个类似回答的声音。
被电波处理再转换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不切实际的感觉,但那里面又隐藏这一份无法掩饰的悲伤情绪,一个中年男声,说的是韦伯再熟悉不过的英语,但是,他却像是无法听懂那单词组成的句子的含义似地,迷茫地抬起了头。脸上写着显而易见的惊讶,不解——如果让Rider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又会弹他的额头了吧。
小小的八寸电视机里流淌着的画面——那上面西装革履的男人是谁来着呢?看派头,是哪个国家的大总统吧?哦对了,似乎自己是知道的,之前和Rider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有提到过的,克林顿,是吧?
大总统开口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么推断的话,他应该说了至少三遍同样的话了吧?简直像留声机一样的。右上角没有电视台或是节目的标志,是强制性的插播节目吗?屏幕的下方,搭配着总统口中的英语,是日语的字幕。
“虽然非常遗憾。”
“但是我不得不向全世界的人民宣布这个不幸而悲伤的消息。”
“三个月之后。”
“这个世界会迎来毁灭。”
像是哪里的中二漫画似的发言,配合着字幕,一字一顿地,自那个语带悲悯的大总统的口中说出。
下一秒,韦伯听到房子外面清晰地传来了属于人类却又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高亢的悲鸣。
而此时他想的却是。
如果得到圣杯向圣杯许愿的话,能够拯救这个世界吗?
End,World's End.
(-92-01)
卫宫切嗣的心愿是创造一个和平的世界。
与其说是心愿,倒不如用信仰这个词来得更为恰当一些吧?美丽的银发妻子曾经这么笑着对他说,眼睛里是对他完全的信任以及认同,手上拿着的是刚煮好的咖啡。虽然他无数次对妻子说过这种事交给女仆做就好或者其实他更中意速溶咖啡一些,妻子却还是固执地亲手来做这件事。
“切嗣,你只要去实现你的愿望就好了。”
虽然他并不明白实现愿望与咖啡之间会有什么决定性地联系,但他终究还是没再拒绝爱丽斯菲尔给他泡的咖啡。
然后那一天,他也是这样——似乎与过去九年间没有多少差别的人生。即使右手上刻下了三道证明着圣杯战争开始的令咒,城堡里多出了一个从不理会他的少女,也没有什么改变。
毕竟从九年前开始,他就在为这场战争准备着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
艾因兹贝伦的餐桌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但还是被安置着的电视机里播放着早间的新闻。切嗣对于这种可以直观获得全面信息的手段一向很有好感。桌上放着简单的早餐,手边是爱丽斯菲尔替她泡的咖啡。而她自己好像有点不舒服就继续去休息了。舞弥出去帮她侦查一些东西还没回来,结果空荡荡的餐厅里面对面跟切嗣坐着的,只有他那个作为骑士王的Servent。
Saber因为自身关系一直只能保持实体化的状态。对切嗣来说,这些魔力消耗不值得一提,考虑到能保护自己的妻子这种事情,他倒也乐意。除了每次遇到这个似乎永远和自己波长不合的Servent的时候气氛总会冷得像是艾因兹贝伦本家那边永远是飘雪的天气。
不过卫宫切嗣向来不是介意这种事情的人。大概,也只有那个作为一国之君却只是个小女孩的骑士王,会有“尴尬”这样的心情的吧。
切嗣想,注意力移到了电视上。早间的新闻照例在说那个冬木市的杀人狂的事情。这样的消息让Saber皱了皱眉,她应该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的吧。其实他也是无法容忍的。但是,他不会选择贸然出手——特别是如果为了追捕一个杀人狂而令自己的行踪暴露从而影响到圣杯的计划,这样的事情,卫宫切嗣会选择放弃。
得到圣杯就可以创造他心中的那个没有杀戮也没有罪恶的世界。
他一直有着这样类似信仰的心愿。为了这样的心愿,他可以做出任何罪恶之事。
——听到从电视之中流出的那个声音之前,卫宫切嗣都是如此坚信着的。
(-92-02)
言峰绮礼感到有些奇怪。
冬木教堂里忽然来了祷告的人。
其实这也说不上奇怪,毕竟比起监督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教会本身的职责,不就是引导迷途之人吗?
只是在这个国度,信仰神明的人并不多。应该说不是不信仰神明吧,只是他们信仰的东西太多了,就像最简单的数学除法一样,平均一下之后,他们那本就不多的信仰就分散地更开。平时也只有寥寥几个人会在周日来做礼拜。
但是今天,忽然有很多人——多到可以用群这个数量词来形容的人,涌进了冬木市的教会。小小的教堂几乎要容不下他们,简直像是待宰的牲畜一样挤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恐惧,恐惧,恐惧之外依旧是恐惧。
救救我们,神明大人。
救救我。
不想死。
救我。
他们语无伦次地祈祷着,有些人甚至拿出了钱包。很多人已经哭得嘶声力竭。时间是上午10点。外面的阳光和煦,他们却都要往这阴暗的教堂里寻求救赎。
年轻的神父不禁感到了疑惑。
难道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他突然想到这样,几乎是荒谬似的答案。
(-92-03)
间桐雁夜不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究竟是几点了。
以前用的手表早就在虫仓里被刻印虫给当成什么垃圾一并吃下去了,他也没有心思再买个新的。圣杯战争开始之后他就干脆窝到了这样不会有人发现的巷子角落,已经失去了痛觉的身体自然也感受不到躺在地面上石子路面磕着身上的疼。
他在白天尽量地休息,睡觉。进食已经不怎么需要了也没什么用处,他就通过这样最简单的方式来尽可能地恢复体力,好让身体里那些刻印虫多啃噬一会儿,多制造一点魔力。
然后他却忽然醒来了。
大概是周围太吵闹了的缘故吧。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巷子的外面都是尖叫声,棍子敲打的声音,哭喊的声音。简直就像同时发生了很多起斗殴事件。雁夜这么想,用还完好的右半边身子撑起自己,想要出去看看。
但是,脚步还没有迈出,就被人拉住了。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
“……谁!?”
并没有感应魔术的能力,视力也非常差劲的他只能勉强把头转向那个力的来源方向,没有什么力气的口吻向黑暗中质问着,他暗暗地准备召唤那些攻击性的虫子——他想活下去,在杀死时臣得到圣杯之前,他不想被任何人杀死。
他要带着小樱离开这里,所以,不能死。
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样的话,他尽可能地想看清楚黑暗里的那个人影。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人很快就放开了自己。
“……Master。”
那个人这么说,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
(-92-04)
烦躁。
烦躁。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不安。
异常的烦躁。
只有这样的词汇才能勉强概括肯尼斯·艾尔梅洛伊此刻的心情。
他们住的是冬木市一家豪华酒店里最高层的套间,从大扇的落地窗往下看去,可以俯瞰到整个街道的风景,地下的人变成了来来往往的微小的蚂蚁,涌动。索拉似乎很喜欢这个位子,但是,肯尼斯是没有这个闲心的。为了准备这个能让任何一个踏入此处的魔术师都感到畏惧的,完美的魔术师工房,他一直忙碌到了现在,甚至是未婚妻那难得的如同撒娇一样让他带着她去冬木市到处转一转的要求,肯尼斯都无暇顾及地只能让那个令人不舒服的Servent陪同她去,保护她的安全。
但是一想到自己代替了原本的亚历山大大帝召唤出的Servent那恨不得把忠诚两个字刻在脸上的表情和处处都让人觉得太过别扭的态度,说是使魔又有哪里不对,完全的忠诚却又让人无法信任,以及,自己的未婚妻听到是Lancer陪她一起上街时脸上用魔术都无法掩盖住的喜悦表情,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心中的烦躁就更加地累积叠加起来。
——早知道就陪着索拉一起去的。
是的,他感到后悔了。
肯尼斯站在酒店房间里的那扇落地窗的旁边,外面正值夕阳西下的时刻,索拉在的话一定会感叹眼前的这副美景,脸上一定会露出难得惊喜的笑容的吧。即使身为降灵科主人的女儿并且是一位一流的魔术师,她还是对美丽的事物充满着憧憬。但是,今天不一样。
“世界”在暴动着。
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他所能看到的充其量也只有一条街道而已。但是似乎足以作为证据。他从那扇落地窗向下看到的情景,无论是作为一个魔术师,还是一个人,都无法理解。
不可理喻。
汽车相撞却无人来管,车盖上还沾染着鲜红的痕迹,十字路口的要道成了停尸场。甚至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用车撞飞了一个行人,一个人,又一个人,直接开上了行人走的道路,却又像是发了什么疯一样自己撞上了一家店铺,过大的撞击力量燃起了热量,装满汽油的车子烧了起来,连带着那个店铺。但是,好像没有人意识到这里正发生着多么荒谬的东西。每个人都一样的,逃跑,互相殴打,尽管距离切断了声音的传播,隐约的哀鸣还是传入耳中。
地狱的模样。
酒店里也并不安静,那些暴徒——大概是吧——似乎已经闯入了这里,只是肯尼斯设下的魔术结界让平常人根本无法接近这里半点。但也仅限于此。
呆在这个房间里是最正确也是最好的选择——优秀的魔术师在脑中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此。但是就算这样,心中的烦躁没有消去半点,反而燃烧地更加剧烈。
——索拉怎么样了。
——她安全无事的吧?
——Lancer会保护她的吧。
理智给出的答案是肯定句。
那家伙可是个英灵,凯尔特的英雄,远远凌驾于任何一个魔术师之上的不可解的力量。虽然没有形成魔力供应的回路但依旧存在着的圣杯降下的魔力连结里毫无波动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可是心里却无论如何,都像是不愿意去相信。
矛盾。
加倍的烦躁。
无法理解的现实。
缠绕在肯尼斯·艾尔梅洛伊的心间。
……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从落地窗转过了身,视线投向了那个豪华套间里配备着的同样豪华的大型电视机。
作为一个骄傲的魔术师他一向是不屑与于这种电器的——但是,确实很方便,无可否认的事实。只要打开那个黑盒子,就可以迅速地,不通过使魔也可以了解外面的事情——他的使魔,是的。有一股不明的魔力波动,似乎正阻碍着他。
这也是他担心的理由之一。
他打开了电视,出乎意料的,停留着的频道并非昨晚索拉看的某个电视连续剧。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那里,表情沉痛。似乎是插播节目—--
男人开口,用英语说话,下面配合着,日语的字幕。
“……虽然非常遗憾……”
就在几乎是同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Master!”
已经切入了战斗模式的,英灵的声音,几乎要掩盖过电视里那个可怜的中年男人近乎卑微的宣告。
但是,他还是听清楚了。
“…… 这个世界会迎来毁灭。”
(-92-05)
“……情况就是这样,时臣老师。”
以魔力为媒介的传声筒里,是自己弟子沉稳地一成不变的声音。因为实在太过没有起伏与感情,让他甚至不得不怀疑刚刚是否是自己听错了而已。自己的弟子刚刚告诉自己的,不过是一个玩笑。
但是,毫无疑问又是事实。
“如果世界毁灭了会怎么样?”
这样的问题,在远坂时臣的记忆里,似乎只有两个女儿很小的时候,围在自己妻子的身边的时候,天真的目光里带着不安与不解,这么询问着。
那时候葵回答了什么呢?大概是类似于没关系,这个世界不会那么容易毁灭的。之类的答案的吧?两个女儿看起来仍然是很不安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吧。毕竟小孩子的想法总是难以理解的。时臣自己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得到圣杯,到达根源。除此以外,他的人生不需要更多的目的,比如,为了世界末日的到来而做准备之类的。
即使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也不会考虑世界毁灭的可能性一类的问题的吧。
他想,后来那两个孩子的疑问又是如何消除的呢?
对了。
他想起来了。
是葵和他说的——哪一次的时候,间桐雁夜从冬木市外他居住的那个城市回到这里,照例来探望了她们,那个时候,两个小小的女孩把同样的问题甩给了对方。
“你猜雁夜君是怎么回答的。”
葵笑着说,看起来温柔而美丽。
“他对她们说,你们的父亲,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回忆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远坂时臣忽然感受到,身体里那被自己召唤出来作为这场圣杯战争必胜的王牌与棋子的英雄王单方面切断的魔力连结,忽然有了反应。
“时臣——”
在阴暗的地下室的魔术工房,他的身后响起的声音,毫无疑问属于那位傲慢的王。
(-92-06)
雨生龙之介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道上。
哭喊,声嘶力竭的哭喊,血腥的气息,尸体的味道。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一切,可以挑起他全部兴趣的事物。但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触。
因为没有美感吗?因为不是他亲手杀死的吗?因为这一切发生地实在太不可理喻吗?
还是,他也在感到害怕吗。
——惧怕着这个世界的毁灭。
就像周围那些已经丧失了理智的人。龙之介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既然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着呢?是想着“只剩下三个月了就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吧”还是想着“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取一些卑微的优越感”呢。
神啊。
为什么,人类的心底会是如此的愚蠢而丑陋呢?
您是因此而将我们舍弃的吗。
将这个制造着快乐的世界,舍弃的吗—--
思考着这些东西的雨生龙之介没有注意到从背后朝他袭来的钢棍。
但是,那冰冷的钢棍连他的头发末梢都没有碰到,就被什么东西弹开了—--
“啊……老爷。”
注意到了的龙之介,转过了头去。他的手上还残留着,之前在工房里被他改造成艺术品改造到一半的,可爱的小女孩的鲜血。
他看向身后那个平时不会出现在这种街道上,犹如厉鬼的男人。但是,现在这种时候,即使是在路上公然杀人,也不会有什么了吧?
“呐,老爷。”
“我们被神明抛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