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roding Ash。
*PSYCHO-PASS第十话衍生。脑洞略大……不是一般的大。
*玩☆坏☆眼☆镜。
*cp是狡宜前提的槙岛×宜野。
*R18注☆意
氷の上に立つように
(如履薄冰。)
00.
他从一场太过真实的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昏暗。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噩梦中挣脱出来,于是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到了极点的昏暗。
「哈啊……哈啊……」
他伸出手,长年近视养成的习惯加上自己的个性使然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先去确认一下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是否还在。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抬起的手臂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怎么回事……
疑问驱使着他的意识开始思考,他靠在某堵墙上,从背部传递而来的刺得人生疼的冰冷感和浑身上下那不舒服的感觉似乎都在告诉自己这里不是他熟悉的房间。那么,这里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后,他想起了刚才那个噩梦—--
像是在求饶又像是在追求什么欢愉一样的夹杂着哀鸣的哭泣。似乎因此而感到了愉悦的,恶魔般的男人如同念着什么莎士比亚的剧本般虔诚而又不紧不慢的声音,以及,那对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的,属于「支配者」的——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冰冷的电子女声。
不……不对。
这一切都只是噩梦罢了。
他像是催眠一样对自己默念着童话般的咒语,仿佛谎言说了一千遍真的可以化作真实一样。那只是噩梦而已——他不断地不断地自我催眠着,身体却已经不知不觉间缩成了一团,颤抖的手臂抱着同样颤抖的膝盖环在胸前,努力地从自己的身上汲取那么一点点的温暖的同时却又拼命地往背后那堵冰冷的硌人的墙上靠,到底是想要找到什么支撑点还是想要逃跑?
那只噩梦而已。
很多处的伤口叫嚣似地作疼发痒,身上制服的外套也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件不怎么保暖的西装衬衫来维持体温,头脑几乎要分不清楚所谓的梦境与所谓的现实间那条不可触碰的警戒线。
然后,就是这样的时候。一片昏暗之中忽然闪现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头让自己的视线追随那光源的方向而去——那从小小的门缝中,倾泻而注入 的宛如救赎的光亮。
只是,站在那光源处的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救世主罢了—--
「早安,宜野座监视官。」
只会出现在噩梦里的那恶魔般男人的声音如同什么死刑的宣判一样响起。
「睡得还好吗?」
白发的恶魔说着,站在那扇被打开了的门边,从他身后涌进来的是明亮地刺目的人造光线。
而恶魔看着他,如同梦境般里那样地笑了。
01.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感到无比的漫长。
根据那百年前的科学家给出的相对论的理论再用比较通俗的话语套用解释的话,大概就是这么说的。明明是同样长度的时间,如果你所做的事情是你所喜欢的那么你会觉得这时间流逝地飞快,如果你所做的事情是你讨厌的,那么你就会觉得这相同长度的时间,简直度日如年。
而显然,宜野座并不是喜欢等待的人。
焦躁的感觉蔓延了全身,从发热的头脑开始蔓延至全身。焦躁焦躁焦躁焦躁烦躁不安。他开始来回踱步,但是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踏踏踏的声音也只让他感到更加烦躁。
时间这么一秒一秒,或许,应该说一微秒一微妙地慢慢流逝。
大概是多少秒钟前了?他们收到来自狡噛慎也的通信,在他作为监视官的命令之下所有的工蜂都倾巢出动——其他的人也是。都冲进了地下铁的方向。
本来自己也打算一起的——但是作为另一位监视官的常守朱冲下去的速度异常的快,于是残留在脑子里最后一点还算的上理智的东西阻止了他。作为监视官,还是要留在这里……
征路在和六和冢一起离开的时候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提醒他要小心,但宜野座也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快点下去。
于是地下铁地段的上方通道——这个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有些焦虑地紧握住了手上的通讯器。里面也只有杂音传来——说不担心是假的。关于狡噛慎也,就算嘴上可能不会老老实实地承认但是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他很担心。
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关于那个名叫佐佐山的执行官的事情——监视官与执行官,这样愚蠢的事情,怎么可以让他再一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握着通讯器的手握得更加紧了一些,手已经觉得有些疼了。他现在真的很想按下通讯器的装置——去问,情况如何,狡噛那家伙人呢?之类的。
可恶……
阻止了他的究竟是那无聊的自尊心呢还是理智在告诉他这种时候就算发去联络也没什么用呢,已经分不清楚了。焦躁就像一团小小的火焰,把宜野座向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以及冷静都烧得一干二净,灰烬不留。
可恶……
或许之后。他会感到后悔吧——在那个时候没有按下通信的按钮。
只是单纯的后悔的情绪向来都于事无补罢了。就算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经快要忘记了提出相对论的爱因斯坦,但是所谓的时光机,也仍然是没有被发明出来的东西。
×××
宜野座并没有注意到,从背后接近而至的脚步声。
「……你好。」
于是男人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沉浸在自己的焦躁中的宜野座理所当然地吓了一跳。作为警察的职业本能和对于危机的感应让他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转过头去。
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要怎么形容好呢——那种一眼看上去,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几乎可以凝结成实体的危险气息的男人。
头发稍长,发尾差不多要触碰到肩部,颜色则是不怎么正常白色,用漂亮来形容也不过分的男人的脸上,像是面具一样镌刻着让人浑身发冷的笑容。
「你——」
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和狡噛的事情有关吗——?
这些推理的语句在脑中一瞬而过,而在这些理性的思考之前的,是本能的行为。
几乎是本能驱使着宜野座转过身向后退了几步,让自己在一定程度上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白发男人保持了距离。简直就像在逃跑一样。
然后,他从腰间抽出了作为武器的支配着—--
冰冷的机械声从枪支中传来,直接在脑海里响起。身份认定完成,保险栓解锁——宜野座用双手握住抢,手指扣在扳机上。
「哎呀……还真是敏锐吗,虽然是监视官,但也有野兽的直觉啊啊。」
白发的男人像是完全没有畏惧似的——似乎完全没有看到自己手上那把名为支配者的枪支似的。仍然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出于本能地宜野座也一步一步地向后退。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厉声质问着,心里盘算了一下——没关系的,如果是犯罪者的话那么手上隶属于先知系统的这把支配者一定可以……
「该说不愧是……狡噛慎也身边的人吗?」
——Kogami。
三个字音节的名字就这么不轻不重地敲打在宜野座的耳侧。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他握住支配者的手更加用力了一点,像是要寻找什么支撑的力量。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举起了手中的支配者——那可能会发射出致命的子弹的枪口对准了白发的男人。支配者不需要瞄准,无论是那麻醉的子弹还是让人血肉模糊的子弹,都是一样的,无论作用在人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同样的效果。
拥有绝对力量的支配者。就如同被那个,他所「信仰」着的先知系统支配着的这个社会一样。
但是,当那枪口对着眼前的白发男人的时候,宜野座愣住了。
再熟悉不过的支配者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目标判定……」
「犯罪指数判定……」
「目标,犯罪指数,低于60。」
「……保险栓启动……」
「无法攻击。」
「目标,犯罪指数……0。」
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被无意识地描绘在了脸上,怎么可能?犯罪指数为0?色相完全的纯白?怎么可能……这种人,怎么可能存在?
对方似乎是从自己的表情中捕捉到了什么讯息——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似乎更加地,让人感觉害怕的灿烂。
「用这么危险的东西对准平民……可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对吧?宜野座监视官?」
「闭嘴!」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眼前的人这么喊出来——怎么可能,这样的男人,这样危险的男人……并且毫无疑问,他跟狡噛的事情有关联……
「我是不是犯罪者这种事情……你一定也已经知道了吧,监视官?」
有什么关键词在脑海中徘徊,搜寻着记忆。极低的犯罪指数?愉快犯?狡噛?词汇交织在一起,推理出来的结论是……
「你是……槙岛……」
这次似乎轮到对方惊讶了。但那惊讶也只有短暂的一闪而过罢了。
「是吗……没想到,你比想象中的要有趣一些啊。」
「那么,你也看到了我的犯罪指数吧……」
男人这么说着继续朝他的方向走来,宜野座愣了一下,然后才准备从腰间抽出警棍,但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槙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双手就保持着握着支配者的姿势被钳制住反绑在身后。男人跟外表不同,力气超乎想象地大,宜野座几乎用尽全力挣扎着却挣脱不了分毫,男人甚至干脆直接用一只手钳制着自己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稍微冷静一点,监视官。我只是有点事情想跟你聊聊……」
「给我闭嘴!你这个杀人犯!」
无法挣脱的焦躁。关于狡噛的事情的焦躁。对于自己,在这个犯罪指数是零的男人面前的无能为力的不甘心的焦躁,促成了他稍稍转过头,这么狠狠地说道。
最不明智的选择了。
槙岛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语气,反而笑出了声。带着些冰冷质感的笑声,以及抓住他的双手的那只似乎没有正常人的体温的手,都让他觉得从心底升起一股不舒服的寒意。
「现在应该安静的,应该是你吧。」
然后——出乎他意料的。男人抛出这句如同审判似的话语之后,直接吻上了他。
男人就连吻都是冰冷的。还沉溺于短暂的震惊中的宜野座忘记了反抗,任由那侵略的舌头伸了进来,那侵略进行地不紧不慢,像是要将他麻醉一般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个短暂的吻就结束了。残留下的是属于那个危险的男人冰冷的体温—--
「……啊啊,好重的烟味呢。监视官也喜欢抽烟吗?」
「什……」
对方那像是感想一样的发言让他的瞳孔一下子缩小。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了关于昨天晚上的回忆……该死,那个家伙都说了不要抽着烟的时候接吻……
他甚至忘记了现在完全不是应该回忆这种事情的时候。
那些回忆似乎也被白发的男人看穿似的。脸上如同面具似的微妙笑容又换了一张面具,微笑的弧度似乎有了那么一些,一点点的微妙改变。
「对了……你不怎么抽烟呢。那么,这不是你的味道……是那个人的味道吧?」
男人就这么保持着钳制住他的姿势,笑着推理着。
然后,他说出了那个名字。
「这是……狡噛慎也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