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rroding Ash。
针玉生日快乐❤
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秒会与谁擦肩而过。同一个学校里仅仅听过名字的前辈,隔壁邻居从乡下过来拜访的亲戚。是谁都有可能。毕竟根据那个所谓的“只有通过至多六个人你就可以联系上英国女王”的理论再推理一下的话,兴许你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或近或远若有若无的联系,只是你不会知道,至少擦肩而过的瞬间,你不会知道。
非等边三角形。
[words by kouya to asami 2012.5.21]
<01>
“啊,抱歉。”
从电车上走下来之后,他就一直没有集中过注意力。刚刚从海外回来还没调整对头时差的父母发了邮件让他自己乘地铁回去。于是他右手拖着行李箱——还好打包的纸箱已经先行寄了回去——左肩上则挎着上学时背的单肩包,周围非常拥挤——这里是东京,车站,你不能指望他会好心地给你留一小片空地来喘息。不过不幸中的幸运是,他,鸣上悠,就在前一天还拯救了整个稻羽市的小镇或者甚至是拯救了整个世界的人,他的思维还没有跟着电车一起从小小的稻羽市来到拥挤的东京。
所以当那个伴随着从肩部传来的撞击感同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简直是被吓了一跳。
“没关系……”
他几乎是习惯性地作出了回答,然后他才想起来转过头看向那个刚刚不小心撞到他的人。每一个生命体都在尽力地移动的东京地下车站,唯一一个和他相距不远停滞了脚步的人。
看起来与自己差不多年纪,明明是假日却也穿着制服可惜看不清是哪个学校的校徽,男性,留着海藻一样的黑色短发。
眼睛所能获得的情报整合成信息浮现在脑海里,然后那个人朝自己点了点头,转过身就随着人潮一同向与自己相反的方向继续前行。
鸣上悠忽然注意到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头戴式的耳机,非常眼熟简直可以说是与记忆里某个人拥有的一模一样的款式,搭配上那已经开始令人感到些许怀念的鲜艳而温暖的橘红色。
阳介。
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次那个名字。
×××
To 花村阳介
From 鸣上悠
我已经到东京了。
帮我和天城和里中他们说一声吧。
×××
回到自己家里已经是傍晚的事了。和许久未见的父母一起随意地用寿司拼盘应付了晚餐。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记忆力盘踞着的熟悉的气息不是被稻羽市那个二楼的小房间给代替了就是被瓦楞纸箱给尽数占领。他叹了口气,躺到了床上。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摸到手机发了一条邮件。
过了大概几分钟那期待的邮件提示音才慢悠悠地响起来。设定用的是之前一起去城里的KTV时录下的理世的歌声。“这可是独家珍藏哦前辈!”本来是这么讲的结果却被Kuma听见这段对话,吵闹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把这个歌声设定成自称特别搜查队的统一铃声。“在电视机里这样行动或许也会方便一点。”直斗很冷静地这么分析过。
所有细小的一切都令人怀念。
“我们在爱家一起吃饭呢,你要在就好了。”
附上了一张照片,雨天特别套餐——现在稻羽市在下雨吗?不过,下雨也没关系了。再也不用担心谁会被扔到电视机里那个未知的世界里了。
这样就好。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下次要不要告诉阳介他遇到一个人戴着和你一样款式的耳机呢?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会觉得惊奇吗?会炫耀地给里中他们看说他遇到世上的另一个自己了吗?
胡思乱想的空隙间,他回忆着在稻羽市的一切就这么沉沉睡去。
<02>
桂木有个习惯。
他喜欢把所有邮件都保留着。除非那些垃圾邮件否则他连去过的店家发给他的广告邮件他都会保留着不去按下删除。邮箱占用的空间越来越大害的手机运行速度都慢了一截他倒也没有在意,高中的同学曾经说你也真是,这种习惯女孩子才会有吧?他笑了笑没有理会,然后又在一个无所事事的课间翻起了手机里存着的邮件。
From 花村
To 桂木
我买了个新耳机哦。在Junes买的,但也没给我打折,老爹好过分……
差不多两个月打工的积蓄都花在上面了啊。
附上的照片是个还没从包装壳里拆出来的耳机。头戴式的耳机可以完全包裹住耳朵,用音乐几乎让自己完全和外面的世界隔离。橘红偏红的颜色应该很适合他的发色吧?桂木不禁想象起对方戴着那耳机的模样。顺便一道浮现在脑海里的还有配套的笑容。很帅气?很好看?他折中了一下,悄悄地挑选了后面那个不太恰当的形容词在心里称赞了一遍。如果说出来让花村听见的话,一定会带着毫不在意却又有些别扭的表情说桂木你快去补习国文啦——之类的。
这让他不禁笑出了声。
他思索了一下回了一封,“很适合你啊”
没过几分钟回信就来了,看起来是一直捧着手机在等,“对吧,果然很适合我吧?”
×××
他的手机邮箱里,发信箱和收信箱里,收件人与发信人,占了最多的名字是“花村”。
国中的时候大多是一些“你在哪里”“我快到了”“明天的作业是什么来着”之类日常的信息,偶尔有几句聊天也就是聊聊关于新出的CD之类的琐事。后来他转学去了一个很远的小镇,邮件也渐渐多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花村几乎每天都要给自己发好几封。虽然总是在用开心的口气讲一下自己的近况,附上几张风景照或者他在JUNES打工的照片,可是他比谁都清楚,对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乡下,算得上是唯一的逃避方式。
但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邮件又变少了。曾经至少每天一封的邮件慢慢降低着频率,有什么东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改变着,花村说话的口气也变了,虽然那习惯性的用词还是那样,但是有什么在改变,却是毫无疑问的。
一天一封三天一封一周一封半个月一封。后来整整有一个月他没有收到过寄信人是From花村的邮件。
那个时候是七月,说不定打工实在太忙了吧?偶尔半夜坐在床上打游戏的时候他会忽然想起来,顺便自我安慰一下自己。接着到了8月,他收到了那封久违的邮件,“整个七月都好忙啊。”附上了一张照片,上面有很多人,似乎是在开派对。他注意到有个人正在收拾桌上蛋包饭的盘子。灰发,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知道是不是某种意义上的错觉,桂木总觉得这个人长的和自己很像。
×××
十一月的时候他去商店买了个耳机。头戴式的款式,橘红色的颜色。看起来是打工的店员愣了一会说“先生我觉得有可能这个耳机不太适合你的发色?”他摇摇头付了钱,刚好打工两个月的工资,“这样就好。”
然后他戴上了耳机,用国中的时候和花村一起买的CD机放起了两年前的碟片,果然隔音效果很好啊。他想,一点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03>
这世上有很多巧合。
比如你发现,昨天与你擦肩而过(不小心撞到的人)是自己未来的同学。
鸣上悠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转过头,说了一句请多指教。东京私立的高中的升学班里大家似乎都对所谓的转校生没有多大的兴趣。班主任好像也没有开个关于武士的玩笑的闲心,直接给他指了个座位。他走过去,发现那个正看着窗外的同桌很眼熟。
“你是昨天那个……”
“……啊,真巧呢。”
那个人转过头来,仍然挂着那个耳机。
“你那个耳机……我朋友也有一副呢。”
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体内的persona的影响,他毫不犹豫地决了这句话。对方像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嗯,我也是呢。”
<04>
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秒会与谁擦肩而过。同一个学校里仅仅听过名字的前辈,隔壁邻居从乡下过来拜访的亲戚。是谁都有可能。毕竟根据那个所谓的“只有通过至多六个人你就可以联系上英国女王”的理论再推理一下的话,兴许你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着或多或少或近或远若有若无的联系,只是你不会知道,至少擦肩而过的瞬间,你不会知道。
比方说,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是不是与你很相像的潜在情敌。
FIN